李绿蚁正好奇这痦子怎么忽然怂的这么快,却一转眼,沈菀菀的头已经悄悄地搭在了他的脖颈间,只要一口下去,这痦子再快的身手也得求饶。
栾菁菁却这时轻扯了一下李绿蚁的袖子“李绿蚁,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。”
李绿蚁好奇的“什么事?”
“刚才你还记得我们在悬崖边上看到的事情吗?”
“记得,怎么了?”
“你要我凭空想象出一条出路,我的确也想了,但是奇怪的是,我想的出路不是我们走的这条。”
嗯?李绿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:不是走的这条?怎么可能?那这出路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?而且他们还借此遇到了宋促一伙人,明显这就是一条出路啊。
因为现在宋促手上握有这水墓的全部资料,知道该走哪条路,因此他们选择的路虽然不谈是最安全的,但是画下来的一定是有据可依的,不会错,但是栾菁菁怎么会忽然说这话呢?
栾菁菁看出李绿蚁的疑惑,轻声的“我想的出路是,从对面延伸过来一座桥,从那座桥上过去,我们就能到达刚开始那聂奉水让我们下船的地方,然后原路返回,并非是那青石甬道,这甬道连每一条砖缝都清清楚楚,怎么看也不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,所以我当时实在是震惊了。”
李绿蚁想到当时栾菁菁在看到那甬道露出的表情,倒不像是为自己能力乍现,摆脱困境的意外之喜,的确像是与事实不符的瞠目,当即信了几分,挠了挠头。
“这么说,关于这条甬道的事情,你想都没想?”
栾菁菁如实的“当真没想。”
栾菁菁言之凿凿,显然不是信口胡说,李绿蚁沉思一会儿,忽然想到之前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悖论点何在了。
如果根据栾菁菁的描述,看向四周,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:那这里就根本不是什么“造物”出来的,而是本来就客观存在的?!
那之前自己的猜测,到底是真还是假?如果是假,那为何雾气又会根据栾菁菁的念头而可聚可散?如果是真,为什么又会有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?
这宋促一行人明显没有经历过刚才的那些事,那他们是从哪里到这儿来的?这前后只有一条路,出口便是进来的地方,莫非刚才经历的一切,都只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幻觉吗?
沈菀菀乖巧的落在宋促的身旁,正准备脑袋回身,忽然鼻子嗅了嗅,猛地看向李绿蚁这个方向。
“怎么了?”
沈菀菀忽然露出满嘴的獠牙,青着一张脸往李绿蚁这里飘来“有两只老鼠混进来了。”
栾菁菁与李绿蚁此刻几乎魂飞魄散,这沈菀菀所指的“老鼠”,显然不是“无食我黍”的那个老鼠,这样子,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两人啊。
栾菁菁当即按捺不住,就要掏出枪先发制人,李绿蚁却堵住她的手,摇了摇头,两人屏息以待。
原本叽叽喳喳的讨论队伍,因为沈菀菀忽然将矛头转向空无一人的石头,而再次热闹起来,栾菁菁预备掏枪先给她来一梭子,可是现场光以人数来说的话,对方有压倒性的优势,所以栾菁菁如果真的掏枪,只要没有绝对的把握将外面那十几个人全部干掉,主动出手就是打草惊蛇。
十秒距离,那飞头降来的极快,虽然是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飘过来,但是须臾间便到了跟前。
九秒、八秒、七秒、六秒……
李绿蚁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,沈菀菀眼里闪现出阴狠的神色:这里居然混进来两生人,且还无声无息,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啊!
五秒,四秒……
就在还剩下一秒钟,李绿蚁与栾菁菁两人就要被发现时,忽然那十几人中有人“哈哈”笑了一声“我说宋老弟啊,你这收的徒弟也不怎么样么,这还没看到正主遇到什么事呢,就如同惊弓之鸟,杯弓蛇影的,要是真的遇到事了,那是不是第一个转身就逃的也是她?”
就因为这一句话,沈菀菀忽然身形一顿,转过身,阴气森森的看着说话那人。
说来李绿蚁对那人也有点印象,刚才一众闹哄哄吵着怎么分财宝时,虽然最后的局面是宋促平定的,但是那人却看着宋促那一方的人,只一个眼神,对面原本想动手的人便最后只敢逼逼奈奈,却再也不敢撸袖子要干架了。
这也是一个狠角色。
那人模样看来很是瘦小,脸上有一道刀疤,刚才依稀之间,有人唤他一声“屠门”,不知是否是这个人的诨号。在场中人经李绿蚁观察一番,发现并非是铁板一块,而是大体分为两个阵营,宋促这边的人多一些,在八九个左右,而屠门那边的只在五六个,泾渭不怎么分明,但是遇到事了却会各自站在领头的后面。
“屠门,说话要注意分寸。”宋促眯了眯眼,借着火光打量着屠门脸上的刀疤。
屠门“呵呵”一笑“小弟不过是说个笑,大哥和沈仙姑可别往心里去,毕竟这一趟夹喇嘛的,可是大哥您牵线带头,我们不过是来给您搬货跑腿的,怎么敢居功自傲?况且在场中人,谁也没有盗过比这范蠡金藏更大的斗,一时间激动,嘴上没个把门的,还望大哥海涵。”
屠门幽幽的看着沈菀菀的头阴测测的看着他许久,没得到宋促的指示,只得归位,却还是有些阴狠的看了看李绿蚁所在的方向:自己刚才明明感觉那里有活人喘气的气息,怎么会感觉错?
屠门凝视着沈菀菀,这沈菀菀看着只有十八岁少女的模样,其实已经是一个活了120年的深山老妖了。而这宋促只有60岁,比沈菀菀小了一倍还少,却能让沈菀菀恭恭敬敬地叫一声“师傅”,其原因不是宋促的本事比沈菀菀大,而是他对沈菀菀有再造之恩。
相传沈菀菀本身乃是苗族少女,在清代末期,一个进士路过那里,即将上京受命,成为江南一带县令,但是当时的那时,成为一方县令除了要参加殿试选举等等,还有一项,便是对于民间生活的考察感悟,就相当于要给以前的上级交一份“大蒜成长日记”,那进士选中了云南一带,那些日子留宿在了少女的村落。
那进士因为长得俊秀,又即将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,不少女子都对他芳心暗许,这沈菀菀就是其中之一,但是相比别的女子,沈菀菀却貌不惊人,所以那进士并不肯亲近她,却有一日那进士喝了些酒,醉倒在街上,正好为沈菀菀所扶,那进士并不规矩,那一夜借酒发疯,沈菀菀的少女青春便落在了这进士的身上。
却自从那一夜之后,进士对这貌不惊人的少女百般疼爱,如胶似漆,村里人猜测是沈菀菀给他下了“情蛊”一术,却沈菀菀自己知道并不是。
进士临走之前发毒誓一入京便将沈菀菀明媒正娶,却沈菀菀一连等了十年都没等到进士的消息,一等再等,直到人之将死,一个外乡人路过此地,偶然说起,才知那进士早已在京都娶妻生子,小妾都纳了好几房,早已去世多年了。
当初那进士之所以对沈菀菀浓情不舍,乃是因为沈菀菀将毕生的积蓄都拿出来,做出了决心,说自己虽然无貌,却愿意以巨资相助,只为情郎步步高升,他日不忘自己好处,这才使得那进士百般讨好。
沈菀菀临死之前,恰好是宋促前来苗疆一带,打探此地有无王侯大墓之时,听说此事,便来到了沈菀菀的床前。
“你想报仇吗?”
“我要死了,报不了仇。”
“我能助你报仇,但是你知道事后怎么报答我吗?”
沈菀菀浑浊的双眼看着宋促,宋促眼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,此时的宋促,已经是一个虽非苗疆人,却凭借自身的本领,第一个将苗疆的飞头降练成的,深藏不露的盗墓贼了。
沈菀菀练就飞头降,成功找到一副少女皮囊,寻找到当初进士一族留存下来的血脉,满门屠了个精光,自此之后,无论自己以前的年岁多大,宋促都是她的师傅。
现场沈菀菀有些不甘心,这屠门屡屡与师傅作对,若非其双刀绝技十分神出鬼没,早已被收拾了,可师傅怕他,我可不怕他。